發(fā)布時間: 2015-07-08 11:25:47
西藏自治區(qū)山南農民邊久通過植樹治沙,年入360余萬元,為當?shù)?8位村民解決了就業(yè)。除去300萬元的薪酬等開銷,年盈利達60余萬元。并且,還在沙地里造出了4萬畝綠洲。這在有著10萬公頃沙化土地的山南地區(qū)是如何實現(xiàn)的呢?記者日前采訪了“在石頭上種樹也能種活”的邊久。
土地沙化和荒漠化被稱為“地球的癌癥”,而在青藏高原上“治癌”更是難上加難。生活在雅魯藏布江沿岸山南地區(qū)的人們一直在沙化地帶生存。
在海拔3800米的山南地區(qū)扎囊縣扎齊鄉(xiāng)諾堆村,57歲的邊久擁有一個面積達500畝的大苗圃,藏柳、側柏、榆樹、白楊、桃樹、蘋果樹、核桃樹……足足56個苗木品種正在茁壯成長。“這就像中國56個民族一樣,也是一個大家庭。這是苗圃中桃樹的爸爸媽媽,它結出的果子可甜呢!”邊久大叔指著果園里紅通通的油桃笑得更甜。
有誰能想到,這片綠意盎然的苗圃曾經是荒灘,而邊久為了沙漠變綠洲的夢想已經奮斗了25年。

邊久大叔的果園子里,桃子、蘋果、梨都非常香甜。攝影:張麗娜

邊久大叔的500畝苗圃在高原上充滿生命的色。攝影:張麗娜
“一到春天,漫天黃沙,嘴巴里眼睛里都會塞滿,開車的時候走著走著就沒路了,飛機場更是天天延誤。”邊久講起以前的風沙苦惱,這是大部分山南人都有過的經歷。而邊久對樹木的喜愛是從小時候開始的。“我從13歲開始放羊,把家里附近的小樹苗挖出來種在放羊的地方,沒有幾年就可以在樹底下乘涼了。”樹木可以讓我們乘涼——邊久對樹木有了樸素的感恩之情。后來,邊久家院子里種了桃樹、蘋果樹,他最開心的就是一群小孩子來家吃果子。
1990年,32歲的邊久帶了12個人開始在公路沿線種樹。“那時候,種一棵樹政府給補助1塊錢,還給打井、給護林員修房子,工作起來特別有熱情。”此后,他開始了自己的造林生涯。邊久也不知道這條路對不對,憑著初心,一路走了下來。
2006年,西藏雅魯藏布江江北防沙治沙工程開始,邊久帶著村里人一起承包下了項目,還做出了國家示范基地,這些年共防沙治沙4萬畝。
在沙子上可以種樹?這是當時藏族老百姓難以置信的事情。“當時江北沒有電,我們就用拖拉機一邊發(fā)電一邊打井引水,一個星期用壞了一輛拖拉機。我真是著急啊,天天盼著下雨,只要一下雨比撿到金子還開心,只要一下雨就看到希望。”憶起當時的困難,邊久說,因為深知水的重要性,平時他跟老伴兒一點水都不舍得浪費。
“沒水治不了沙!有些時候第一年種了,第二年全都干死了。所以我就跟政府建議,不要光求大面積播種,要慢慢來,先建管道,種活一批算一批。”邊久走了很多省市,看別人怎么治沙,他也在西藏摸索出了自己的防沙治沙“秘方”:怎樣打井、鋪管道、選擇適合西藏的樹種……他講得頭頭是道。
外來的樹種要么無法在西藏存活,要么會帶來一些樹病。“2004年,這里的林業(yè)局局長建議我們建苗圃,在苗圃培育適宜本地的樹苗,然后再種植到雅魯藏布江沿岸。”于是,邊久開始建設苗圃。“當時這里是一片荒灘,洪水剛剛沖刷過,甚至連草都沒有長。”邊久指著這一片綠意盎然的苗圃說。從打井、整地、植苗、建溫室,邊久都在忙碌,甚至田里的土壤都是他跟鄉(xiāng)親們從別處運來的。

苗圃中正在整理雜草的工。 攝影:張麗娜

雅魯藏布江沙地上種樹神。 攝影:張麗娜
經過不懈努力,苗圃獲得了成功。“現(xiàn)在苗圃里有300多萬株樹苗,不斷會有人過來買樹,后來我發(fā)現(xiàn)買樹的人光求好看,買回去不好好照顧,不久苗子就死了。”邊久見不得自己辛辛苦苦種的樹苗死去,他想出了一個點子:大家可以來苗圃“拿”樹,拿回去的樹如果種活了,不要錢;如果死掉了,雙倍付款。現(xiàn)在,當?shù)氐拇遄永铩W校里、機關單位里都是邊久的樹。人們都說:“邊久在石頭上種樹也能種活。”
今年,西藏山南邊久園林綠化建設公司正式成立,鄉(xiāng)親們都愿意跟著他一起種樹,周邊村子里已有68位農民在這里工作,工資每天約為130至230元不等。邊久都會按時按點給大伙發(fā)工資,如果有家庭困難急需資金的,他總是毫不吝惜地借給大家。現(xiàn)在,邊久的公司年收入達到了360萬元,除了300余萬元的薪酬等支出,年盈利可達60萬左右。
夏天到了,邊久與大家一起在苗圃中唱歌、喝酒、吃果子。他說:“最開心的時候就是春天苗圃的大樹苗種到了沙灘上,看見這里的鄉(xiāng)親們一邊唱著歌一邊把新樹苗栽下去。現(xiàn)在想想,我這條路沒有走錯。我們藏族人都說有因果,我賺錢沒有挖山開礦、沒有害人,大家都說我在積德行善。”邊久指著院子門口的巨柏說,來年這顆巨柏就要移栽到桑耶寺的院子里了,“最近我也在桑耶寺綠化,種樹讓寺廟里的僧人更舒適。”
25年的綠洲夢,邊久的堅持正一點一點染綠著雅魯藏布江沿岸,蔥蘢的草木如同一雙綠色的大手呵護著生命之水緩緩流淌。